比起石瑞的尚还算淡定，严淮就几乎要爆炸。
一直到林知知把他拽到外面，严淮才愣愣地问道：“姐，你......你还谈过恋爱？”
和......那个“秦越”？
林知知不想谈这个话题：“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
严淮很受伤：“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严淮的“我们”，指的是他们的父母。
林知知冷淡道：“没有必要。”
她抬手把散落的碎发挽到耳后，稍稍别开了视线。
毕竟是亲姐弟，只这一个动作，严淮就敏锐地发觉了问题。
林知知在说谎。她并不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才没有说出口。
或许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
乱成一团的警局最后以石瑞拦着秦越收场。
方才是林知知还在，秦越一门心思在她身上，没有空闲去理会刘宣这种人。
现在林知知走了，他便想起了刘宣的话。
不堪入耳。
石瑞努力拦住了怒气已经隐隐露出的秦越：“冷静啊秦公子，这可是警局，你这是想在警察面前打人？”
两个警察也赶快劝走了扬言要他们把林知知和严淮抓回来，不抓回来就绝对不走的刘宣。
直到最后一步就出警局的时候，刘宣还在嚷嚷着：“你们这怎么做的警察，啊？人都被打了跟饭桶似的看着罪魁祸首大摇大摆走出去，警局是摆设不成？”
石瑞有理由相信，若不是秦越还在眼前，这男人还是有些忌惮，估计还真会赖在警局不走。
这个世界上，蛮不讲理的人还是很多。
秦越冷冰冰的视线看得石瑞头皮发麻，既然那男人也已经走了，石瑞便放开他，尬笑几声：“秦公子，冲动要不得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秦越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他好。
可方才看到刘宣，他仿佛看到了他与林知知分手那天。
可笑的异地恋，短暂的相聚，竟然是分手。
林知知说：“秦越，我现在追上你了，可是我不想再追下去了。五年了，秦越，五年，我真的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
在此之前，秦越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是她重担的一部分。
——
林千初恋谈的男友最后给她带来大把的债务，这在她的社交圈里并不是一个秘密。
林知知心情复杂，把严淮打发回房间，自己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手边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你好，我是林知知。”
“知知，”林千声音沙哑，像是刚哭过，“他刚才......给我发短信了。”
林知知从沙发上坐起来，抱着软枕，语气微妙：“你是说唐延？”
如果不是他，林知知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人可以让林千在上班时因为一条短信就情绪崩溃。
当年他悄然消失，林千消沉了好几个月。又或许......
直到如今，仍然是不可触碰的伤疤。
林千带着哭腔“嗯”了声，无助道：“知知，他说他还念着我，之前是涉世未深，一门心思为了创业才冲动了。现在他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问我还愿不愿意见他......知知，我要怎么办？”
唐延和林千是高中时候就在一起，年少相恋。
林千就是为了这年少时候的遗憾，一直在努力修补秦越和林知知的关系。
她不想让林知知和她一样遗憾。至少林知知还......没忘了秦越。
林知知沉默了这么久，忽然有了动静，秉持着做一个称职弟弟的理念，严淮又开始不怕死地听墙角。
林知知感到费解：“唐延真是个疯子。”
只听林千的话，根本想象不到唐延的疯狂。
他本就是个整天做梦的疯子，高中三年，逃学被抓，抽烟被学校附近居民举报，聚众打架被学校严重警告......说着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话，讲自己有赚大钱的路子，骗了林千，现在居然还敢回来。
只有林千这种傻姑娘，才会为他失魂落魄，被骗之后一个人顶了下来，连报警都没去。
她忽然明白，林千和别人或许是不一样的，她一直劝她去见秦越，或许只是为了弥补她和唐延的缺憾。
林千还在哭，林知知不会安慰人，只能提醒道：“最好还是当做没有看见。”
林千声音都哭得沙哑了：“我怎么能当做没有看到？知知，唐延他已经......快有六年没有回来了。我六年都没有见到他一面！”
林知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唐延这种疯子，无论多少年，她都不敢相信他会有浪子回头的一天。可是林千这么多年的痛苦，在他回来的这一天，又像是消失殆尽。
林千是想见他的。
林知知没有办法，只能道：“见他可以，只不过你要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
林千犹豫道：“可是......”
林知知打断她：“没有可是，你一个人去见他太危险。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不露面。”
林千“嗯”了声，林知知只能陪她沉默，直到对面声音越来越小，有人在叫“林千，主任找你有事”，林知知才出声道：“你那边比较忙的话，先处理工作的事。”
林千应了声，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一个下午的时间，天翻地覆。
严淮这次没有再发出声音，只觉得震惊。
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和他姐的语气，似乎是林千打来的电话。
这么说，林千姐也谈过恋爱？
他一直觉得他姐是千年铁树，不会开花的那种，林千就是百年的，虽然可能会开花，但是这么些年了，完全没有要开花的迹象。
现在忽然告诉他这两棵铁树不仅开过花，而且已经过了花期，只是他一眼都没看到，他有些受伤。
林知知上高中时就不爱说话，上了大学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但也是个冷淡的性子。
他能理解林知知不喜欢别人探究她的隐私，可是谈恋爱这种事，他作为弟弟一无所知，还是挫败了下。
现在他是明白为什么他姐见到那“秦越”一副莫挨我的样子了。
这些过去，他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为什么，姐她要瞒着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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