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走到叶昕身边，悄悄说：“她又来了，说要见你。她是客人我也不好赶她出去，我就在收银台那边儿，一会儿她要是欺负你，来找我。”
“嗯。”
叶昕对婷婷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周晓萱面前，说：“周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晓萱抬头乜了叶昕一眼，把手上的书放在一边，身体后倾挺直腰板，说：“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的病当做筹码，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阿姨已经批评过我了。”
“……哦，没事”叶昕撇撇嘴，坐在周晓萱对面，眼神始终没直接与她对视，低着头喃喃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没把生病的事对江伯母说。”
周晓萱眸光拉长，她在叶昕身上盯了许久，说：“我也是学医的，了解过你的病，目前为止手术是唯一可以让你活下去的方法，不过成功率好像不高。”
“嗯。”叶昕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收紧。
“不仅成功率低，而且医疗费不是你这种家庭能承担的。说实在的，就算是江家，这一大笔钱也不是小数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想怎么来筹集这笔钱？”
叶昕没说话，周晓萱叹了一口气，说：“他要卖掉已经研究到七八成的研究项目，你知道吗？”
……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慌乱涌现于叶昕的心头。她的确听江临说过找公司投资研究项目的事，明明是已知的事实，为什么从周晓萱的言语间会让她感觉到丝丝恐惧？
周晓萱继续道：“你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解释得再清楚一点，江临的那项研究根本没有完成，但很有发展前景，只要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凭借着这项研究在医学界声名鹊起，年纪轻轻高屋建瓴，同时得到百万千万的物质回报。
“但你的病拖不起，为了让你尽快手术，他贱卖了目前得到的所有研究成果，并且放弃了继续研发的机会，以后这个研究项目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应该体会不到这种感觉——自己倾尽心血呵护长大的一棵幼苗，渐渐看它有了起色，在马上就要成功之前，却被剥夺了亲眼见证它开花和享受果实的权利。
“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去问江临。”
……
叶昕的双眼的瞳孔渐渐变大，缩短的焦距几乎让她看不清周晓萱的模样，突然有一种晕眩感向她袭来，让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桌面，好像天地都在摇晃。
叶昕一次次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两眼等着周晓萱的脸，许久没有眨一下眼皮。浑身被抽离的力气，最后仿佛都流到了脚底，她猛地站起来，直接冲出咖啡厅。
熊猫咖啡厅离弘大一附院只隔着一条马路，叶昕像个疯子一样横穿马路，甚至没有注意红绿灯，引得马路上好几辆车朝她按喇叭。
她穿过马路，跑进医院，直奔赵医生的办公室，却在楼梯转角不小心撞上一个人，差点让她一跤摔下楼梯。
江临猛地拉住她，把她拽到了怀里，“昕昕，你着什么急？”
“……江临”
叶昕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嘴吧一咧鼻子一酸，两行热泪猝不及防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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