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台上解说研究成果时，姜自秋就留意到了柏影靠着贺淮清睡觉，当时就气得她差点嘴瓢念错稿子了。
柏影刚醒过来坐直了身体，就感受到台上姜自秋投射过来的，带着满满怒火的视线。
姜自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下自己的怒火，不过想到自己的演讲结束，也意味着她刚才已经顺利地将柏影的研究成果全部堂而皇之地据为己有，看向柏影的目光又变得得意起来。
台下的观众们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绝大多数人对于方才姜自秋展现给大家的研究成果都充满了质疑，在场懂行的研究人员都已经看出来，姜氏集团今天交出的这份“成果”实在是漏洞百出。
即使是一些不太懂技术的老板，在听了旁边技术人员的科普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大家一时都被整懵了，今天是元旦前夕，又不是什么愚人节，他们姜氏这到底是要闹哪一出？
大家又不好直接去质问台下的姜卫东，索性不约而同地决定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父女俩到底要把这场闹剧演到什么时候。
按照发布会原先的流程，接下来就是针对这份研究成果的记者采访环节，也是姜自秋最为紧张的一个环节了，虽然姜卫东已经跟大多数记者都打好招呼了，但这可是现场直播，要是真有记者猝不及防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她可就头大了。
事实上，本来在他们父女的计划中，这个时候柏影或者贺淮清大概率会跳出来质疑他们窃取了成果，然后由姜卫东上台顺势澄清一切都是误会，公开说明柏影其实是前任董事长姜卫韬的遗孤，是正儿八经的姜家后代，跟他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之间又怎么能说是偷呢？
贺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柏影竟然是姜家的后代，还会有比这个更为轰动的新闻吗？谁还会去关心姜氏的这份芯片研究成果究竟是靠什么手段拿到的？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对父女万万没想到柏影和贺淮清表现得会如此淡定，面上没有丝毫吃惊，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
这两人不按套路走，搞得姜自秋只能老老实实按照发布会流程，开始接受采访区记者的提问了。
小肖和云云两个人在台底下摩拳擦掌，要知道，她们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
主持人这时也走回了台上，开始询问台下的记者们有什么需要问的。
尽管小肖和云云都相当踊跃地举手，主持人却完全视而不见，偏要绕开她们两个，只点了采访区其他举手的记者起来提问。
原本这种发布会，理应先邀请台下的嘉宾进行提问互动的，但谁让姜卫东和姜自秋根本就不懂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又不敢把偷来的报告交给其他人上台汇报，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台下坐的好多可都是行业的顶尖专家，要真让他们来进行提问，姜自秋是铁定回答不上来的，到时候还不是自讨苦吃？
所以姜卫东在采访区的记者们安排了一大堆的托，要问什么问题双方早都商量好了，每个提问的人站起来以后基本都是先吹一波姜氏的彩虹屁，一个说被今天公开的研究成果给震撼到了；一个又说没想到姜氏集团竟然真的能够有实力突破芯片的研发，成功研究出碾压日韩、赶超欧美的实验成果，简直就是民族的希望……
至于他们问的问题，也大都是一些关于芯片行业未来的发展啊、姜氏旗下的科研团队究竟有多强大、除了芯片制造以外是否还有从事其他研究之类毫无营养的问题。
别说在场的嘉宾们，就连直播间里的网友都看出来，这些提问的人都是托了。
“好无聊啊，这些记者问的都是些什么弱智问题？”
“要不是为了蹲柏影的镜头，我早就退出去了。”
“感觉这些记者问的问题，连我都能回答得上来。”
“简直就像在唱双簧。”
“说实话，抛开有美女看，这场直播真的是好无聊啊……”
“好不容易邀请到了柏影，竟然就只给了她一组镜头，主办方也太不会来事儿了吧。”
“不怪乎柏影会睡着，一会儿照着念PPT，一会儿就知道回答一些没营养的问题，就连隔着屏幕的我都感觉到困了。”
“台下那两个女孩一直都很踊跃地在举手，为什么主持人就是不理她们啊？”
“我也注意到了，她们俩从头举手举到尾，主持人甚至点了她们身后的人都没有点她们诶！”
“果然都是安排好的吧！”
发布会的现场，要不是碍于得给姜氏留点面子，许多嘉宾们都已经快按捺不住想走了。
姜自秋连着回答了好几个记者的提问，她也好奇为什么底下的观众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在她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分钟问答环节就要结束时，采访区那边刚刚还在积极举手的记者们忽然间整齐划一地放下了手，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这下子，搞得主持人和姜自秋都一脸错愕地愣在了台上。
柏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贺淮清，她似乎记得他刚刚拿着手机在摆弄什么……
“你干的？”
贺淮清冲她笑笑：“你那两个室友举手举得这么辛苦，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吧。”
柏影也笑着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老公，厉害！”
原来是方才,台下那些各家媒体的托们忽然都在同一时间收到各自上司发来的消息：不想以后在行业被封杀的话，立刻老实坐回位置上。
这下子，全场都能看到，整个采访区只剩下小肖和云云两个人在举手了。
主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状况，就这么晾着人家也太说不过去了，只能试探地看了姜自秋一眼，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姜自秋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两个看上去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姑娘能问出什么难倒她的问题？她笑眼盈盈地看着她们：“大家不用着急，有什么问题尽管提，今天我们姜氏一定有问必答。你们俩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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