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焉对儿子的去向也不闻不问，似是毫不在意。
清远方丈还是不见踪影。
林乐霜皱眉，自从通天塔倒下之后，清远方丈等人就像是潜入了深渊，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继续盯着这些地方，尤其是谢家三房，看谢三爷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谢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喏！”
“近日各郡的郡守会派属官前来述职，诸侯国也会派人入朝，大宛、大金等都会有使臣前来，你们也要多加留意。”
“喏！”
林乐霜想了想，又说：“罢了，你们统共也就这么些人手，我调遣一些林家的侍卫帮忙。”
“墨线”的人走后，林乐霜唤来林保和苟乙。
林乐霜命林保：“你去问问王府的侍卫长，当初府里挑出送去训练的那些盗……侍卫，可训练好了？”
林保：“喏！”
苟乙问：“可是要增加人手打探贼秃驴的消息？”
林乐霜点头：“对，正旦日淮阳王要会见各国来使，接受百官朝贺，赐百官宴，祭拜天地，正月里又是走亲访友之时，贼秃驴若是乘机生事，或者逃窜，着实防不胜防。”
苟乙说：“王妃说得甚是，不如将府里新添的侍卫们编排成队，留下一部分在府里，剩下的就派去行馆和城门处守着。”
林乐霜收服的盗贼们被称之为林府的侍卫，实际上是她自个的私兵。
想了想，林乐霜吩咐：“马单病着，就让左行暂代他的职位，但左行之前也多是行幕僚之事，还得举荐几个带头之人，你们商议之后，再让三哥和四哥看看，最后再来回我。”
“喏，吾等一定让那贼秃插翅难飞。”
林乐霜嫣然一笑。
苟乙低垂眼帘，手指紧紧捏着衣袖，恨不能立即就将事情办得体体面面，好让王妃高兴。
晚间，苟乙和左行将方案禀报给了两位郎君，林山和林先才惊觉有所疏漏。
林山说：“妹妹查缺补漏，安排的甚好。”
幕府的事情太多，他忙的顾不上家里的事。
清远方丈等人销声匿迹，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卷土重来。
府里还有个一直昏迷的七伯，不知是福是祸，这些都担子都压在妹妹身上，虽然他很想让妹妹过得自在闲适，却有心无力。
林乐霜说：“三哥和四哥放心，你们在外面奔忙挣前程，府里的事情本就该我分担，以后就轮到你们做我和娘的靠山了。何况以后有了三嫂，哪里还需要我呢。”
一提及婚事，林山就脸红。
林先拍手看热闹，笑：“三哥竟然害羞了。”
林乐霜说：“四哥，我瞧着舅舅对你和缓了许多。”
林先上次趁着袁仵作的拜师宴，和舅舅递了话，让舅舅多关注女子再嫁之事，范家和沈家都在这上面栽了跟斗，朝中只怕还会有所动作。
王丰还拍着他的肩膀说：“舅舅看好你。”
林先嘿嘿了两声，转了话题，说：“范沈两家被打晕头转向，妹夫声称自个做了云沈两家的媒人，没人敢说闲话。沈大人的庶妹从夫家接回，还是京兆尹府的人去帮的忙。妹妹这招干的漂亮，卢家、曹家带头和各府的属官结亲，现在单身的属官都不够抢的。这些人本就是站在我们这边，大朝会后，妹夫会选些世家的庶子来分散世家的力量，这么发展下去，林家可能真的有望挤入《世家录》中呢。”
林山惊呼一声：“四弟，你行呀，怎么一下子懂了这么多？”
林先得意地说：“我又不是傻子，跟在皇上身边，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就都知道了。”
林山说：“范夫人在宫中养病，范家真是没脸至极，世家做事还不如我们新贵了，竟然磋磨当家主母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往常，弹劾的奏章只怕要堆成山了。”
林乐霜说：“皇上身体好了，范家仰仗皇恩，只怕要生事，范充依和范家不合，也是好事。”
林山点头。
林先突然叹了口气：“我亲眼所见，范大人的做派为人，真是连父亲都不如，这范充依也着实不易。”
林乐霜和林山都没有出声。
出了妹妹的院子，林山提醒林先，“你在皇上身边伺候，最重要的是讲规矩，可不能因为同情范家母女，就心软做错事。范充依和妹妹多有不对付，她可并非一般的闺中女子，你也要小心些才是。”
林先“嗯”了一声。
“我明白，只是当时触景生情罢了。”
林山轩眉，说：“你虽然长进了不少，却还是有些跳脱，皇上看在父亲和淮阳王的面上，对你不会太苛刻，但你更要多长点心眼，小心别人算计。皇上身边只有这位范充依正当年，听妹妹的意思，皇上身体好了，范充依可能会有孕，你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如果皇上有了孩子，淮阳王再得宠也要退一箭之地。
更何况他们。
林先叹道：“我记得了，三哥，你也别太操心我了，卢大郎比我还蠢呢，他也惹了范骑郎。以后我们会小心些的。”
林山背着手走了。
林先叹口气，“这以后，卢娘子若是有了孩子，三哥也不会和我最亲了。”
林山：“……”
他转过身来就想揍林先，被林先用胳膊挡开了手，反而震得手疼。
“你这小子怎么又张了力气，真是气人。”
林山气得跺脚。
以后还怎么揍他，耍耍哥哥的威风。
林先得意地抱着双臂在胸前，说：“正旦日祭祀，我要当场拉弓呢。届时西域各国的使臣都会知道我大兴的壮士多么了得。”
林山都气笑了。
“对，他们还会知道这壮士多么英俊不凡，全天下都只有你这么一个呢。”
“三哥，你怎么也开始拍我的马屁了。”
“你这小子就是欠揍，等着我去找根棍子来。”
“……这就不对了……”
正旦日，很快就来了。
正旦的前几日，长安城中就涌入了许多人，行馆不够住，外地来的官员们只好投亲靠友，或者居住在旅舍。
刀疤脸和络腮胡每日带着人在四处巡游，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元明提前几天就告诉林乐霜他的行程，正旦的前几日，他都要居住在宫里斋戒，前一日要去祖庙拜祖，第二日正旦，要早早入朝，接受百官贺喜。
而各府的官员们，头天晚上都要住在府衙，等着时辰一到就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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