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40分，京都钢铁厂大门口。
卓向阳将三轮车停好：“啧啧啧，来这边儿做买卖的人不少啊。”
他们附近零零散散有七八个小摊位，大部分都是卖吃食的，还有其他几个卖零碎的小东西，比如皮筋、头花、丝巾之类。
他们是第一次过来摆摊的生面孔，出众的外貌和亮眼的穿着吸引了不少目光。
陶月微没在意他们打量的目光，她指挥着卓向阳把落地衣架组装起来，将牛仔裤挂好。
这时钢铁厂厂门打开一辆汽车驶出。
车子在他们的牛仔裤摊位前稍稍降下速度，然后缓缓开了过去。
大约往前开了七八米，汽车突然在路边停下，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黎南珍热情介绍道：“同志你好，港城明星同款牛仔裤，看一看吧。”
年轻人没有搭话，伸手摸了摸牛仔裤面料，然后才打量起他们四人的穿着。
“嘿，可以啊，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牛仔裤，就是这男裤怎么只有这个样子，那贼酷的喇叭裤呢？”
卓向阳笑着开口：“哥们儿一听你就是个懂行的，喇叭裤我们也有。
但今天我们第一天出来摆摊，这不是怕大家伙没有那超前的眼光嘛，你要是喜欢留个联系方式，我跟你送家去？”
年轻人被他不留痕迹的吹捧哄的很高兴：“说的没错儿，你们要是直接整喇叭裤来卖，确实卖不出去。
这样吧，你身上这裤子给我来两条，回头喇叭裤给我送家去，总共多钱？”
说着年轻人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皮夹打算付款。
卓向阳使了个眼神，陶月微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他身上的同款直筒牛仔裤是33元一条。
喇叭裤数量比较少价格也高一些，但是我们今天刚开张诚心交您一个朋友，就都算您一个价，总共99元。”
“这么便宜 ？”年轻人掏钱的动作顿了顿。
他指了指旁边的女款烟管裤问：“女款牛仔裤也这个价？”
陶月微笑着点头：“对，没错，男款女款牛仔裤都是33元一条，喜欢的话可以给家里亲戚朋友带两条。
您这么懂行肯定知道这价格真的很低，我们就是为了走量，薄利多销。”
年轻人一点没质疑她的话：“还真是，前阵子朋友托人带一条喇叭裤花了小100块。”
“可不是嘛，花钱多都是次要的，主要还得搭上人情。”
陶月微趁机再次推销：“牛仔裤现在在京都绝对算得上是稀罕物件，买了送朋友都倍儿有面子。”
不知道她说的哪个关键词触动了年轻人的心弦，他直接从皮夹数出20张大团结。
“给我来3条男裤，2条女裤，喇叭裤到时候给我送家去。”
“好嘞。”卓向阳顿时喜上眉梢，一边找零一边介绍。
“我们男裤女裤都分3个尺码，我瞧您身材跟我差不多，男裤可以穿跟我一样的中号，其他的您看要什么尺码？”
“喇叭裤中号，这个男裤要2条中号，1条小号，女裤1中1小。”
年轻人报出尺码后，接过陶月微递来的便签本，将自家地址写了上去：“喇叭裤送这儿就成。”
“没问题，今儿下午就给您送过去。”卓向阳打包票道。
黎南珍利落将男女裤分别装入2个包装纸袋中，又在陶月微的暗示下多给塞了几个空袋子。
目送年轻人汽车开远，他们三个高兴的击掌欢呼，池缙默默站在一旁替他们感到高兴。
卓向阳挥动下拳头：“一口气卖出去6条裤子，绝对的开门红！”
“陶陶，我觉得我们要发了！”黎南珍激动的搂着她。
陶月微笑着安抚两人情绪：“刚刚确实开了个好头，不过咱们不可能一直遇上这样的大买主，还得继续努力。”
“嗯嗯。”黎南珍点头：“放心吧，这道理我们都懂。”
周围摊位的人本就一直关注着这边，眼见他们这么快便开了张，纷纷议论起来。
“老张，我没看错吧？刚才到那几个小年轻跟前买的东西的，是张书记的小儿子？”
“就是他，除了他谁还能上班时间开着车到处溜达？”
“啧，这几个娃娃卖的是什么裤子啊，那位眼睛一向都长到天上去的也能看上？”
“说不好说不好，或许就是赶巧了呢。”
“那几个年轻人卖的好像就是他们自己穿的那裤子，看着确实挺好看，衬得人真精神。
我老儿子马上要相亲，要是能穿这裤子去，小姑娘指定喜欢，就是不知道贵不贵。”
“贵不贵的，你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被周围人鼓动几下，那位儿子要相亲的大娘真就走到牛仔裤摊位前问价。
“小姑娘，你们这裤子怎么卖啊？要不要布票？价格要是合适的话，我想给儿子买一条。”
黎南珍笑盈盈回答：“大娘，我们卖的这叫牛仔裤，不要票，一条裤子33元。”
“多，多钱？”大娘震惊地张大嘴巴：“你们这些小年轻胆子也忒大了。
百货大楼一条的确良裤子才卖22元，你们就敢卖33元，信不信我去举报你们！”
陶月微拿着杂志照片走过来：“大娘您先别着急，您看我们这牛仔裤可是现在港城最流行的衣服，最火的明星都穿着拍照片呢。
我敢跟您打包票，除了我们这儿，您在京都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卖牛仔裤的。
您儿子要是穿上这么时髦的牛仔裤，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在朋友跟前，那绝对都是独一份儿。”
“你说的是真的？”大娘接过杂志内页照片仔细打量一番，语气渐渐缓和下来：“小丫头确实没诓我。”
她将照片放下，然后看着牛仔裤依依不舍地摇摇头：“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贵，我可买不起。”
陶月微笑了笑说：“买不买没关系，您儿子要是知道您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肯定特高兴。”
“害，儿女都是债。”大娘笑着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忙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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