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离开了光天观。
即使光天观的众人都认为莫渊可以留在那里，一直等到真正出发之日再离开，但莫渊不想留下更多痕迹。
他本来就是未来之人，光天观的人们过于依赖他，总归不算好事。
他独自一人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地，直到在一座山峰的山洞中落脚。掏出青乌公当日赠送给他的铜镜，莫渊运转灵力，镜面荡起波纹。等到月光洒落在镜面上时，镜中直接映出了青乌公的容貌。
“莫道友，你许久未有联络，如今终于与贫道通信，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青乌公微笑地问。
莫渊言简意赅，直接告诉他：“我已经完成第一道试炼了。”
“什么，这么快？”青乌公露出吃惊的表情。他还以为莫渊总要中途什么时候跟他求助一两次，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借助他任何力量，就独自一人完成了如此困难的试炼。
莫渊把这段日子的经历讲述给青乌公。听完之后，青乌公感慨：“没想到上古时期，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
“看来，一饮一啄皆是定数，正是因为莫道友你的出现，现在的光天观才会是福地之一。”
“前辈的意思，是我所做的事情，一早决定了未来？”
“正是。”青乌公点头，“总之，你做得很好，这第一道试炼，算是圆满完成了。”
莫渊点头，问道：“那第二道试炼呢？”
铜镜中的青乌公沉默了一会：“第二道试炼是辨识人心。就如当日所说，你需要寻找一位应劫之人，帮助他化解劫难，走上正途。”
“晚辈正是询问这位应劫之人的身份。”
“很遗憾，这个我也不清楚。”青乌公坦言道，“天机模糊，我只能隐约感应到那个人的所处方位，但他的身份、样貌和经历，我都一概不知。”
“我能做的，就是利用铜镜，帮助你去往他的身边。或许等你见到本人，就能清楚应劫之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莫渊觉得听上去有点麻烦，但也还好。他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问道：“那位应劫之人，可在我所处的时代？”
青乌公微微一笑：“道友机警。不错，那位应劫之人不在你所处时代，恐怕要距离你所在的时代更久远……但也不会太遥远。”
“又要穿越时空？”莫渊皱了皱眉。
“放心，如果顺利，这将会是最后一次。”青乌公说，“但莫道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毕竟人心复杂、善恶难辨，这可比单纯创造一个福地要来得更困难。”
“我明白这个道理。”莫渊说，“前辈不必多说，还请送我上路吧。”
“好！”青乌公应允，立刻在铜镜的另一边进行准备。
莫渊听从他的吩咐，一直手持铜镜，让它吸收月之精华。中途，他的神识穿过千山万水，再次扫过光天观。
道人们在他离去后，已经回归正常的生活。今后即便没有他，也能好好生存下去。
这就足够了。
莫渊嘴角噙起笑容，在青乌公询问他是否准备好时，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刻，铜镜表面荡起波纹，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纳到镜中去。
莫渊放弃抵抗，化为一道光投入镜中，四周都是旋转的时空洪流。青乌公的声音在耳旁说：“莫道友，这一次的劫难，你一定要随时与我通信，我有预感，这一次的试炼不会那么容易！”
时空洪流的拉扯感逐渐消失，莫渊的双脚再次踏上坚实的土地。
“嘎嘎——”
漆黑的天空飞过寒鸦，双翅拍打的声音传荡出去很远。莫渊观察四周，此时是深夜时分，而落脚点似乎是一处偏僻的荒野，神识扫荡出去，半天感应不出人烟的痕迹。
“真寂寥啊。”莫渊感慨，掏出铜镜进行感应。
“应劫之人在东南方吗……”月光洒在镜面上，泛起淡淡银辉。莫渊确认了指引的方向，收起铜镜慢悠悠地飞上天空，向前飞行。
一路穿过大山和河川，中途也经历过几处村落。
但莫渊看了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一丝灯火都没有？难道说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油灯蜡烛可以用吗？”
他轻轻嗅了嗅鼻子，闻到空气中有种淡淡弥漫的焚烧味与腐烂味，面色更加严肃。
“救、救命——来人啊——救命——”
突然，莫渊听见了有人的呼救声。
下方一处杂草丛生的土路上，有旅人倒在地上，怀中护着一个包裹。而他周围包围着七八个身影，正对他拳打脚踢。
“把东西交出来！”
“几位好汉，银子我都给你们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呸，就那么点银子打发叫花子！你肯定还藏着，赶紧交出来！”
那些叫骂的人听嗓音有些稚嫩，就像年岁不大。莫渊皱起眉，压低了一点飞剑，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些强盗的面容，几乎都是半大少年。明明面容年轻，却一脸的匪气。
莫渊站在飞剑上，看了一眼手中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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