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凡方案讲解完毕，天色已经变暗。
王峰不断的试图从自己理解的地方抓住问题提问，但是，每次王峰提出的问题，陈凡总是以一个他无法质疑的解释回击过来。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让王峰非常的难受：“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明明先前的研讨会上，他的知识面和基础明显都差了我一到两个档次，怎么现在，感觉不仅不比我差，反而还强了！不可能！”
“不行，我不可以输。”
“我还有机会，他的方案确实有一定的开创性，但是，同样，风险很大。”
“科研讲究持续性，即便是预研，也是要讲究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出那么一步，两步，而他这个，跳脱太远了。”
王峰不想认输，无论如何都不行，尤其是输给一个讲师。
不久后，陈凡的方案研讨已经结束，陈凡看向两人：“两位还有什么疑问，我在这里都可以解答。”
叶清雪没有先发表意见，看向王峰。
王峰果然站了起来：“我有问题，我不同意。”
“陈凡，我觉得，按照你的方案来的话，方案虽然非常有创意，看上去天马行空，很有想象力，但是，同样，这样的方案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
“方案的很多中间的步骤，如今并没有得到确切的验证，所以，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猜想和推理之上的。我说的没错吧。”王峰说道。
陈凡点点头：“没错。”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国家级的重点实验室，哪怕只是预研项目，每一笔经费都是不小的规模，所以风险必须得到控制，不能因为我们工作的失误导致经费的浪费。”
“而我的方案，或许开创性不够，但是，可靠性更健，。脚步更加踏实，确定性更好。”王峰言辞坚决说道。
“我有把握成功。”陈凡说道，这套方案是根据第三代实验方案进行逆推出的课题推进方向。
第三代的内壁材料，比现有的材料，不知道要先进多少。超出一步是天才，超出无数步，确实让人无法理解。
但陈凡不可能说，朝着这个方向走百分百能成功，即便说了，谁又能相信。
但是，这个问题上，陈凡也绝对不会让步。
好好的高铁不要，要什么自行车？
“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
“当然，如果你要强行行使小组长的权利，那我无话可说。”王峰寸步不让，言辞之间更是故意把陈凡逼到了墙角，嘴上说着陈凡行使组长权利，实际上，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如今的局面，和他事先想象的差距太多了。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想要的节奏。
陈凡看着王峰，往日的研讨中，他能明白这位同事对自己成为组长的不服气，觊觎这个位子。
但是，在先前自己学识缺乏的时候，他陈凡都不会主动放弃，那就别提如今，各方面全方位提升后的自己了。比起过去，他更没有理由去放弃。
不仅不能放弃，他还要王峰心服口服，然后专心在自己的班底下做事。除去这份子不服气，王峰的专业能力，他是看在眼里，比较欣赏，一个研究团队，只有有越来越有本事的人在一起，才能变得更好。相比老实平庸的组员，他反倒喜欢有野心有才能的人。
“行使什么组长权利，这个暂且不谈。”
陈凡看向叶清雪，“叶教授，你的方案呢？”
听到陈凡的问话，王峰也立刻关注了过去。
这种有分歧的时候，叶清雪的意见就尤为重要了。
叶清雪微微一笑，似乎早就习惯这种场面：“我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的方案，和王峰教授的方案大同小异，而陈组长的方案，确实让人惊艳，充满想象力。”
“但是，不得不说，也确实存在风险增大的风险。”
王峰听到这里，感觉叶清雪似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眼中有股喜意。
“按理说我应该反对，不过，我的经历告诉我，每一次的成功，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重要，但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更加尤为关键。所以，我保留我的意见。”
“小组长，你看着办。”
陈凡看到叶清雪关键时候踢起了皮球，就明白了，这位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安静和无害，绝对是老油条了。
王峰此时也是脸皮僵硬，看到陈凡看过来，也迎着对视了过去。
陈凡想了想，一笑：“我说，如果我强行通过的话，我们小组接下来的合作，肯定是不愉快的。”
“意见有分歧在团队里是肯定会存在的，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解决这个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的团队，才会爆发最强的力量。”
“我看不如这样，就由我做主，向周教授进行申请，两份方案同时开始执行。”
“这不可能！周教授不可能批的！”王峰被陈凡的想法惊到了，没想到陈凡给出这样的解决方案，这比陈凡强行通过自己方案更出乎他的意料。
“先别着急。”
“我还没说完。”
“我现在是组长，周教授批不批我来解决。”
“经费方面，周教授自然是不可能多批的，所以，我们只能共用一份经费，我们两套方案同时进行，考虑到经费有限，咱们就以一个月的时间为期，谁能够用尽可能少的经费，将方案推进的速度越快，成果越强，那么，接下来就采用谁的方案。”
“不光如此，在实验室接下来的团队课题中，到底是求稳妥，还是讲究创意，也以这一次的实际验证为结论。”
“咱们，以成果说话。”陈凡伸出自己的右手，“咱们，公平竞争。”
看着陈凡伸出的右手，王峰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比起陈凡的公正，大方，王峰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过于痴迷那个职位，那个先前他一直以为是关系户，一直看不起的人物，如今看来，王峰反而感觉自己无论是学识还是气场都被彻底压制。
失神伸手握了握，王峰突然觉得有些乏味，虽然没能直接用自己的方案，但是，和对抗的目的却以另外一种方式达到了，只是，他心里头，感觉却仿佛不是个滋味，乱七八糟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公平竞争，是一点都不公平的那种，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输了个彻彻底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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